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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May 27, 2016

鄭丁賢‧伊刑法跨出歷史一步



星期三晚上的雪州鵝嘜,伊斯蘭黨的“雙補選”政治講座會還在進行。接近午夜,群眾還不捨得離開,大家等待黨主席哈迪阿旺到場。
各政黨進入風雨晦冥的時刻,即使堅定如伊斯蘭黨,黨員們也期待黨領袖為雙補選和以後的政治格局指點迷燈。
然而,司儀宣佈哈迪不來了,因為國會下議院明天有“大事”發生,哈迪必須做好準備。
敏感人士即刻想到,是不是哈迪再次提呈伊刑事法私人法案?
哈迪去年4月和6月兩次提呈伊刑法私人法案,不過,都被壓在議程箱底,不見天日。
哈迪難道有新的動作,可以把法人法案推出?
答案是:除非他能夠獲得政府的配合。
這並非不可能。民聯瓦解,已成散沙;國陣傾斜,巫統獨大。大馬政治進入新的整合期,巫統和伊黨若干利益契合,出現新的合作空間。
巫統要的是鞏固執政權,伊黨要的是伊斯蘭化;伊斯蘭刑事法成為兩者合作的橋樑。
兩黨等待的只是一個時機。
隔天的下議院會議,是最後一天開會。中午時,已知道哈迪的私人法案,將從箱底抽出來,進行一讀。
下午,首相署部長阿莎麗娜動議,要求國會優先處理哈迪的私人法案,這項動議獲得工程部副部長羅斯娜附議。
哈迪的《2015年伊斯蘭法庭(刑事權限)修正案》就此正式提呈。
這是歷史性的一刻。
伊斯蘭刑事法正式成為國會文件。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不表示它已經成功。國會目前已經休會,所以沒有進行辯論,更沒有通過。
它必須經過一段程序,譬如在下次國會會議中,議員進行辯論,然後決定是否二讀;如果通過二讀,將進入委員會階段,對法案進行逐項檢討和修正;完成檢討和修正,再交到國會;經過另一輪的辯論和表決,才進入三讀。
下議院三讀通過之後,要交到上議院。一旦上議院通過,最高元首御准,就成為法律。
程序剛開始,後頭還有一段路要走,不過,哈迪私人法案的第一步,是最重要的一步,它是得到政府的配合才能成事,意味著是由巫統和伊斯蘭黨牽手完成。
巫統和伊黨的合作,也開啟了大馬政治的新一頁。兩黨為了爭取馬來選票,一起朝向伊斯蘭化邁進。
一旦哈迪私人法案走完全程,伊斯蘭刑事法就可以在吉蘭丹落實;未來其它州也可以通過同樣途徑,一一落實伊刑法。
若是伊刑法落實,就代表大馬失去世俗國的地位,成為名符其實的伊斯蘭國。
國陣其它成員黨、反對黨如行動黨、非穆斯林社會,以及非政府組織如G25,是否能夠阻止這個巨輪的前進?
前景看來悲觀。但是,為了共同的前途,大家還是要努力。這些政黨和非政府組織,是否能夠為了下一代,就合作這麼一次?(星洲日報/非常常識‧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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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25, 2016

鄭丁賢‧大港初邂逅


我來到雪州的大港,約了陳達明在當地的麥當勞見面。有人說,要知道大馬二、三線城鎮的經濟是否發達,有一個通則:如果當地有麥記,代表這個地方的經濟不會差。
大港國會選區內的適耕莊(Sekinchan)和雙溪班讓(Sungai Panjang),都有獨立式的大型麥記店。從窗口望出去,商店林立,交通繁忙,大致可以應證這個通則。
達明來到麥記店,第一眼就蹙起眉頭,語氣帶點埋怨的說:“來到大港,不去吃本地海鮮,簡直是不給面子。”
我回答他,這是第一趟補選行程,來日方長,只怕以後繼續到來,會吃到他手軟。他聽了才釋懷。
達明是土生土長的大港人,儘管只有30幾歲,但經營幾盤生意,事業和投資有成。
看他一副成功生意人的模樣,然而,幾年前他可是政治熱血分子。505大選之前,他獻身反對黨,全情付出;無夜無日的搞活動,宣傳理念,要開創政治新局。
那一次雖然沒有成功改朝換代,卻沒有讓他心灰意冷。他繼續留在政治圈,成為政黨幹部,一心想要壯大反對黨(在雪州是執政黨)。
但是,真正進入政黨的運作,瞭解政治現實的冷酷和齷齪之後,他的理想宣告幻滅。最終,他離開政黨工作,回到大港老家,開始創業。
事業的成就,並沒有熄滅他對政治的興趣。他對大港的政治生態和政治人物瞭解甚多,對選情也有獨到見解。這一次的補選,他是我的其中一個資料庫,也是諮詢老師。
不過,這不是我現在要寫的內容;距離補選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談補選的情況。
要瞭解地方選舉,應該先知道當地的社會人文,以及經濟狀況,這是基本功課。
大港的全國知名度可能不比各大城市,但是,它很有發展特色。漁業、農業、旅遊業,以及服務業,撐起了經濟,也豐富了民生。
經過適耕莊,眼前出現嶄新的高級公寓樓群,每一個單位價值50萬令吉左右,早就搶購一空。很多單位是本地人購買,然後出租給遊客。學校假期和週末已是一室難求。
很難想像,道路的對面就是廣袤的稻田,這裡的稻米單位產量全馬最高,技術最進步,通過創意行銷,稻田增值成為熱門旅遊景點。
不遠處就是漁村。漁業並沒有想像中沒落,反而得天獨厚,魚產量依然豐富,帶來漁村好景;隨之而來的是興旺的海鮮餐館,一家接一家開張,生意鼎盛。
我的午餐和地方領袖謝先生一起,在一家餐館享用潮州鹵魚。潮州蒸魚吃得多了,鹵魚倒是第一次嚐試。餐館老闆過來一起閒聊,我說,補選來了,外地人會湧進來,生意不就更旺?
老闆的朋友代答:“本地食客的生意都做不完了,哪還能應付外地人。”
以前的其它補選,在地商家都期望會帶來商機和發展;不過,發展臻於完善的大港,對於補選有不同的反應。一些民眾甚至擔心補選帶來無謂的繁忙和阻塞,製造各種爭議,破壞了大港的安寧。
“週末和學校假期帶來的人潮,都讓我們害怕了,更何況補選。”一位當地人這麼說。
地方的需要,選民的心理,課題的滲透力,是大港給予各政黨的考驗。黃昏時分,我站在稻田旁,氛圍安詳。稻米接近成熟,很快就可以收割了,同一個時候,也是補選時候。
大港,將迎來不一樣的日子。
(星洲日報/非常常識‧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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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May 22, 2016

鄭丁賢‧看不到邏輯的海底隧道



檳城有人要建海底隧道,讓我想到前任馬六甲州首長要建跨海大橋,從馬六甲跨越海峽,直達印尼蘇門答臘的杜邁。
跨海大橋的建議宣佈後,成為當年的年度笑話。
人們把它當成笑話,不是因為技術上做不到,而是沒有這種需要。想像一下,大橋跨越馬六甲海峽,肯定壯觀而荒涼;建一座跨海大橋,需要投入多少資金?有多少人用得到?投資和收益,能夠成為正比嗎?
幸好,這個華麗而空洞的夢想,沒有付諸行動,也不必花費幾億元進行可行性研究,就已經被正常人的邏輯檢驗所否決。
然而,在馬六甲做不到的事,卻有可能在檳城成事。
先別說海底隧道。幾個月前,我到檳城一趟,捨棄檳威大橋,改而體驗第二橋的經驗。
在下午時間開車駛上第二大橋,出乎意料的空空蕩蕩。20分鐘左右的行程,前後的車輛不到10部,以及一些摩哆車左右而過。
第二大橋的使用率如此之低,卻已準備興建海底隧道,難道檳州富可敵國?
而且,這個計劃顯得如此隨興,單單是3份可行性報告,州政府就耗資3億500萬令吉。
這可能創下健力士最昂貴的報告紀錄。州政府真是豪爽,一擲千金,面不改色。同樣的價錢,大概可以請美國太空總署準備30份地球人移民火星的報告了。
有人計算,州政府執政8年,用在社會福利的支出,還不到3億呢!
當然,這3億500萬只是一個開端。一旦動工,就是63億4千萬的海底隧道。
這個計劃,交給一家名為CZBUCG的公司承包;而受委託進行可行性報告,也和這家公司有關連,明顯有利益衝突。
檳州政府對這個計劃鍥而不捨,看來準備不惜一切,非建不可。但是,整個計劃卻披上神秘色彩,連執政團隊的議員都搞不清楚;公正黨州議員屢次要求檳城公賬會提呈相關報告,也不得要領。
而今,檳城首席部長再度發揮答非所問的本領。被問及何以需要海底隧道,他回答是因為中央政府不會接受興建第三大橋(但他從未曾提出第三大橋的要求)。
而被問到海底隧道是州政府所興建,為何還準備給承建公司特許經營權,收30年過路費。他的回答是,收過路費是中央政府最擅長的事。
下一次再問海底隧道,可能答案是隧道沒有游泳池。
人民應該很想知道,為甚麼需要海底隧道?為甚麼3份報告需要3億500萬(其中1億3千500萬已經是用檳州土地來交換)?
執政者,不能用想像力來執政,更不能濫用和誤用公共資源;任何的政策,要符合邏輯和常識,也要配合人民的需要。
在海底隧道,看不到這些邏輯。(星洲日報/星期天拿鐵‧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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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May 20, 2016

鄭丁賢‧政府,來點自信


這一回,問題不在瑪麗亞是否嘲笑政府,而是政府自己引來嘲笑。
不一定是每一個人贊同瑪麗亞陳或淨選盟,但是,禁止瑪麗亞出國,肯定是反應過度。
移民局的理由,指稱是禁止嘲笑或詆毀政府的國民出國。這個理由如果成立的話,可能超過半數的國人,會列入名單內。
民主政府,不必這麼嚴肅,也無須自我神聖化。政府的正當性,往往要經過公民的辯論所驗證;辯論的方式,可以是怒罵,也可以是嬉笑。
美國各大電視台,每晚黃金時段都有脫口秀,時間到了,觀眾守在電視機前,看大衛萊特曼、傑雷諾、吉米金末爾等主持人,極盡能事的嘲諷政府和政治人物,包括美國總統。
總統先生不高興,那是閣下的事,只要觀眾高興,收視長紅就好。有時候,總統為了表現親民,也會上這些節目接受訪問,到時不免要扮鬼扮馬,展現自己有幽默感,能夠和人民打成一片。
台灣的馬英九先生,日前也跟上時代,自拍短片,自我嘲弄;影片中洗手除晦氣、在頭上畫鹿茸、罰自己寫毛筆字,展現不一樣的馬英九,民間一片讚好。
如果馬上進行民調,可能是馬先生幾年來最受歡迎的一刻。還有人稱,總統先生若是早點拋開嚴肅刻板的樣子,輕鬆一些,讓人民笑一笑,台灣社會也可以少了很多怨氣。
回到移民局的做法,內政部副部長諾加茲蘭後來出面緩頰,說是詆毀和侮辱國家,可以被禁止出國。
當然這個解釋比較合理,把政府和國家分開,政府是選出來的,國家與生俱來;批評政府沒錯,詆毀國家另當別論。
只是,如何界定詆毀國家,諾加茲蘭一語帶過說,這取決於人民的感受,當局是根據人民的投訴而採取行動。
說法太含糊。譬如瑪麗亞女士,到底多少人對她感受欠佳,當局又接到多少投訴,恐怕沒有一個量化數字。即使有數字,譬如100萬人不喜歡她,那也和她能不能出國,沒有直接關係。
重點是,只要瑪麗亞陳沒有因為違反法律而被法庭限制出境,那麼,就不應該對她設下任何限制。
如果擔心瑪麗亞女士出國領獎,站到台上批評大馬政府,而禁止她出去;這不會有作用,只反映政府對本身缺乏信心。
國際舞台上,有各種平台,讓不同人物登場。
首相納吉有很多的平台,包括站到聯合國大會上講話,可以大聲朗頌大馬政府的效能和表現,聽的人會有自己的判斷,同意或否,在於各自的立場和價值觀。
同樣的,馬哈迪或瑪麗亞,也可以在不同平台,包括國際場合批評政府和領導人,聽的人自己有分數,沒甚麼大不了;外國領袖、投資者和遊客,不會是下里巴人,只通過一番說辭就評斷大馬。
有自信的政府,依法行事,讓國內外心服口服。要禁止人民出國,不是卯上瑪麗亞或馬哈迪,若是針對那有案在身,棄保潛逃,在外國胡言亂語的陳傑毅,那倒不會有多少人反對。(星洲日報/非常常識‧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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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18, 2016

鄭丁賢‧戴上王冠的毒蛇


政治圈最近流傳一封信。
信中寫道,馬哈迪和達因利用《人民宣言》要推翻納吉;其實,這只是兩人的個人議程。
“《人民宣言》不會為人民帶來好處,它既沒有想要改善經濟問題,也沒有要為體制帶來改革……,它乖離了自由和正義,法治至上,反對濫權和貪污,以及全民正義的鬥爭目標。”
“馬哈迪是大馬最殘酷的首相,達因是最貪污的財政部長;他們試圖推翻現任首相,重新扶植他們的朋黨,重新控制這個國家。”
“馬哈迪以前否認他所有的錯誤,現在則是通過這個運動,清洗他的一切過失”
最為傳神的是,信中還引用了莎士比亞在《哈姆雷特》中的一句話:螫死了你的父親的毒蛇,現在頭上正戴著王冠呢!
如果不看作者,還以為是出自巫統,或是親國陣之手,目的是抹黑馬哈迪,以及破壞馬哈迪和反對陣營的“拯救大馬”和《人民宣言》運動。
但是,作者是安華,是的,目前還在監獄內的安華。
安華寫了很長的這封信,一再提醒公正黨和盟友,不要短視近利,掉進馬哈迪的陷阱,犧牲了反對黨的理想,也摧毀了反對黨的長遠目標。
這封信從監獄中帶出之後,由旺阿茲莎在黨高層會議中讀出,但沒有對外公開,直到檳城公正黨在它的官方網站中刊出,才為人所知。
公正黨也不知如何處理這封信。它和它的盟友,包括行動黨、誠信黨,以及淨選盟等,目前和馬哈迪親蜜擁抱,誓志聯手推翻納吉;但它的上人安華同志,卻是持如此相對的立場。
黨內的反應,開始時“不知這封信是真是假”,到後來修正為“這是黨內事,不對外表達立場”,低調之外,看來也很棘手。
安華的信流傳時,正是馬哈迪對外宣佈《人民宣言》已經獲得120萬公民連署(很多人卻懷疑,過去3個月來,連署數目停滯在50萬人左右,何以在最後幾天卻暴升到120萬)。主辦方可以把 連署提呈給統治者。
當然,統治者會做些甚麼?或者能夠做些甚麼?這是另外一個問題。
不管怎樣,馬哈迪在這個運動中,儼然是推動者,也是領導人,正在主持和主導大局;反對黨卻只能在一旁搖旗吶喊,或是(借用安華的語言)卑躬屈膝,侍奉老馬,彷彿回到封建時代的模樣。
人民不免要問,反對黨和馬哈迪的合作,究竟是要推翻現任納吉,還是要落實民主正義的改 革理念?
當然,反對黨領導人告訴大家,這是一箭雙鵰,兩全齊美。但是,馬哈迪要利用反對黨獲得權力,重新戴上王冠,這又是否在反對黨的安全計算之內?(星洲日報/非常常識‧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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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May 15, 2016

鄭丁賢‧副首長代表尊嚴和多元



副首長落空,砂拉越華社有失落,乃至受騙的感覺。
但是,阿德南說:“我從來就沒有承諾過委任華裔副首長。”
更傷人的話是:“如果人聯和聯民贏完19個州議席,我會考慮。”話說得很盡,儘管這是不可能的事。
基於公正準確原則,我翻查資料,包括專訪,記者會,以及講座會的記錄,發現阿德南的確是沒有說過委任華人副首長。
不過,很多情況,他都是模稜兩可,模模糊糊。譬如,他說若沈桂賢中選,可以像其父親沈慶鴻一樣(擔任過副首長);他也說過,他的內閣需要華人代表;他還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就不是華社一廂情願這麼簡單了。
華社的期望,不就是在阿德南引導之下,朝向一個思考方向嗎?或者,你也可以說是誤導。
如果阿德南一早說得明白:人聯黨和聯民黨如果贏完19席,才會委任一位華裔副首長。
若19席是一個條件,那麼,不達標的話,大家心服,無話可說。
但是,選前沒有這麼說;任由空氣中出現一個大餅。
阿德南不可能不知道這塊大餅已經成形,但他沒有澄清,而讓它越來越大;這不就是默許嗎?
當大餅成為泡影,必然有它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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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有沒有副首長位子,對砂拉越華社並不是那麼重要。
就好像承不承認統考,並沒有很大的實際作用;受影響的只是小部份的獨中生,而這些獨中生大多有其它的選擇。
但是,大家重視承認統考,在於它代表了華人作為大馬的一個族群,有沒有受到尊重。
同樣的,華裔副首長這個職位,多數人不清楚它是否重要?權力多大?能夠為華社帶來甚麼實際作用?
說起來,象徵意義多過實質內容。
華裔副首長象徵華人在砂拉越的地位和尊嚴,代表華社受到重視,也意味這個政府有誠意分享政權,值得這個族群的支持。
華社如今的反應這麼強烈,說穿了,是尊嚴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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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政權,這是砂拉越的傳統。
砂拉越是達雅人、馬來人/馬蘭諾人、華人3大族群,以及其它小族群的家園;首長和副首長由各族擔任,反映砂拉越的構成,是多元,分享和團結。
從70年代或更早,楊國斯、沈慶鴻、黃順開、陳康南都曾經擔任副首長,他們不只是代表人聯黨出任這個職位,也代表著砂州佔了約25%的華人族群。
有沒有副首長,不能只是看議席多寡。議席是暫時的,它會不斷改變,時多時少。但是,族群間的分享和團結,卻是長遠的,不能改變,也不應改變。
2011年人聯黨慘敗,成為剝奪華人副首長的理由,這是短視,也是錯誤。因為副首長職位淪為論功行賞的工具,玷污了它的精神價值和傳統意義。
2016年的選舉後,應該還給華裔族群這個位子,藉以表達對華裔族群的重視,還原砂拉越的多元價值。
可惜的是,阿德南看不到這一點,錯失這個機會。
我很懷疑,5年後阿德南如何再次向華社爭取支持;對了,他承諾只做5年,但是,他的接任者怎麼辦?
副首相阿末扎希瞭解問題的嚴重性,建議修改州憲法,增加一位副首長的名額。
如果成功,可以是一項補救,對國陣未來在砂拉越,或是西馬,都有一個交代。
平心靜氣,也不能因此完全否定阿德南的成就,扼殺他未來可能創造的政績;只是,人們對他期望很高,不想他勝選後的第一步就泄氣了。
(星洲日報/星期天拿鐵‧作者:鄭丁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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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May 13, 2016

鄭丁賢‧創傷彌補症候群



阿祥伯說,砂拉越選舉不算甚麼,西馬雙補選才是納吉的真正考驗。
還有人信心滿滿的補充,納吉的笑容,維持不了兩個月;雙補選就是希盟翻盤,重重的教訓國陣,順便“教育”砂拉越人。
還沒開戰,先看扁對方,這一招叫“精神勝利”;心理學上,這是一種受創後的彌補作用。
大清年間,慈禧和光緒用過。日本想染指大清的藩屬朝鮮,李鴻章知道大清自顧不暇,搞不過日本,想和日本談和。
但是,朝庭內的嘴上勇士很多,紛紛進言:“一個小日本算甚麼,我們的北洋艦隊這麼強大,三兩下就可以摧毀小日本。”
光緒聽了很興奮,說道:“我大清就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教訓小日本,一洗八國聯軍大敗之恥。”
這就是甲午戰爭的開始,戰場就在中國和朝鮮之間的黃海。結局大家都懂,北洋艦隊全軍覆沒,大清輸得貼在地上,被逼簽署馬關條約,賠光了國庫銀子,退出朝鮮,還割讓遼東半島和台灣。
史家回顧,如果慈禧、光緒和那些亢奮過度的大臣,知道本身的斤兩,韜光養晦,先好好的進行改革,不掀開底牌,那麼,大清不會像紙牌般垮得那麼快,今天也不會有台灣問題。
霹靂江沙與雪州大港兩個國會補選,是全國大選的前哨戰。不打則已,一打之下,勝負之外,更是掀開底牌,看穿實力。
兩個選區都是以馬來選民居多數的混合選區,上屆大選國陣是贏家,但是,贏得不多;分別是1082張多數票和399張多數票。
表面看來,反對黨有機會翻盤,特別是1MDB延燒,以及老馬扯國陣後腿,要奪議席,此其時也。
從這個角度,的確是對納吉的考驗。
然而,從大選後的政治生態變化觀察,兩個補選,對反對黨是更大的考驗。
民聯解組,伊黨和行動黨交惡,新成立的誠信黨更是它的心腹大患,而它和公正黨關係曖昧。這種形態,完全不同於大選時候。
要選民支持反對黨,必須重新建構一個信任和信心機制,目前的情況,已經無法做到。
何況,伊黨肯定要出戰這兩個傳統選區,從伊黨分裂出來的誠信黨,也絕對必須以兩個補選作為生存的試金石,否則它將失去存在的意義。
伊黨擁有馬來選民的基本盤,可以掌握國陣以外的馬來選票;誠信黨則期望通過行動黨的撐腰,得到華裔選民的支持。
問題是,即使兩黨的算盤都打響,然而,它們能夠得到的選票,還是原先的一半。
伊黨要面對被華裔唾棄的結果,而誠信黨也要面對馬來選民不支持它的現實。
如果沒有選舉,它們仍然可以隱藏這些致命的弱點,但是,兩場補選,肯定要面對新的生態。
倒是國陣是以不變應萬變。
阿祥伯倒是該問一問自己,這到底是納吉的真正考驗,還是反對黨的真正考驗。
(星洲日報/非常常識‧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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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11, 2016

鄭丁賢‧砂拉越的普通人普通事



我的砂拉越旅程,應該來到尾聲。
不需要再做甚麼總結,因為砂拉越選民已經做了他們的總結;看到一些不關事的西馬人又跳又叫的反應,突兀之外,也很有笑果。
或許這些西馬人,從未到過砂拉越;然而,他們要求砂拉越人跟隨他們,必須和他們有同樣的想法,做同樣的決定;這些人之中,也包括從西馬各州去到砂拉越助選的政治人物。
用西馬的自我思維,以及粗暴語言,想“教育”砂拉越人,結果,聰明的砂拉越人,讓他們吃了一鼻子灰,這是一種“反教育”。
砂拉越人善良,純樸,但是,別把他們當作魯魯;他們比很多西馬人都有智慧,知道自己的權益,捍衛本身的尊嚴。
我在古晉見到S4S(砂拉越人的砂拉越)運動的負責人之一,大家稱他梁老師。他比想像中年輕,大約30出頭。老師不是他的職業,而是他傳播砂拉越自主知識而得到的稱號。
他告訴我,S4S是一群在美國留學的砂拉越青年所發起。他們和砂拉越的歷史重新連接,啟發了認知,進而建構了自主意識。
回到砂拉越,他們設立網絡,傳達自主理念。沒有人想到,這個沒有資金,沒有政黨支持的運動,迅速傳開,有如春天降臨,花草綻放了。
去年7月的砂拉越獨立紀念日,數千人(也有說萬人)從砂拉越各地湧到古晉,在大草場排出S4S,以及722的圖型,宣告一個新時代的降臨。
他們多是砂拉越新生代,不分種族和宗教,他們要的是一個新的砂拉越,這是一種外人很難體會的共同情感;是的,不需要西馬人來告訴他們是對是錯。
我在詩巫一家西餐廳和政黨領袖結束談話時,已經午夜。要離開時,老闆娘過來,我有點不好意思,以為干擾了她打烊的時間。
出乎意料,她說是我的讀者,從我進店,就留意了。她拉著我談話,熱切的表達作為砂拉越人,她對這片土地的情感;只有真正的砂拉越人,才會熱愛砂拉越。
她對砂拉越的愛,讓她厭倦一些外來的政治人物,一再的要利用砂拉越人的純樸,挑起情緒,煽動仇恨,製造分裂。
她沒有政黨色彩,沒有偏幫,但是,她要的是砂拉越能夠更好。
在美里,我認識溫和的吳克成市議員。雖然他有政黨背景,但是,他沒有向我推銷他的政黨。他開了車,載了我在美里市區和郊區跑了半天,每到一個地方,就介紹我當地的情況,包括好的和壞的,該做的和沒有做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麼一個市議員,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白天和夜晚,都用在市民身上,不但是美里,他每一個月,還飛到幾百公里以外的峇加拉蘭,為原住民同胞送書。
他這麼做,不為甚麼,只因為他是砂拉越人。
砂拉越之行,是為觀察選舉而來,然而,最大的收獲,是認識了他們,砂拉越人。
(星洲日報/非常常識‧文: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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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May 8, 2016

鄭丁賢‧選舉和生命的輕與重



選前倒數第二夜,我在古晉101廣場,政治講座會還在進行中。
手機傳來消息,有一架直升機在詩巫附近失蹤,據說機上有參與助選的政治人物。
大家震驚,過去一系列的直升機事故,頓時湧現腦中。周圍的新聞同行放下手中工作,通過各種管道,查證消息。
名單很快出來,指稱有一位女性副部長、國會議員、政府官員、隨扈人員等,都在機上。
眼前的選舉政治,轉移了焦點。大家關心的是機上人的安全,希望只是一場虛驚,或盼望那只是誤傳。
這種關心和擔心,沒有政黨和族群的差別,因為那關係人命。有甚麼東西,會比人命更加重要?
砂州幅員遼闊,城市之間是廣袤森林。直升機從詩巫到古晉的飛行路線範圍,人煙稀少,交通不便;要瞭解真實情況,困難很高。
然而,訊息在流傳,包括來自消拯局的消息,指直升機成功緊急降落,沒有重大事故,機上人安全。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比較安心了,就等著官方的正式宣佈。
但是,過了一陣,消拯局發佈聲明,澄清它沒有直升機的消息;大家心情都冷了下來。
直到深夜,依然訊息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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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走在古晉街上,感覺原本熱鬧的街市,有點落寞;即使是最後一天的競選,也失去了熱情的氛圍。
政黨人士和民眾的談話,圍繞在直升機事故,選情還在其次。
接近中午,噩耗傳來,發現直升機殘骸,然後,發現了副部長遺體,一切都朝向最悲觀的結果。
選舉是一場遊戲,有勝有負;輸了可以重來;或者,看開一點,那只是一次人生經驗,再瀟灑一些,那只不過是生命的一個點綴。
但是,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沒有重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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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網站上,網民熱烈追蹤直升機意外事件,人們也表達感受。
一些人表示哀悼和同情;但是,也有一群人,展現了另一種心態。
一些網民,因為不認同罹難者的政黨背景,而發表不尊重死者的留言;有些因為討厭對方的政黨,而冷嘲熱諷,十分不敬。
還有一些,把直升機事件扯上選舉,進行詛咒和污蔑。
我無法再看下去,關上熒幕,感覺一陣冰涼。
從甚麼時候開始,因為政治立場不同,許多人變得如此的冷漠和殘酷?
甚麼時候開始,因為政治發燒,許多人失去了理性,甚至人性?
幾年前的詩巫補選,也發生直升機事故造成2機員喪生。西馬某政黨的國會議員,在政治講座上借題發揮說:“如果機上死的是xx和xx,那就解決所有問題,大家都可以慶祝了。”
這名政治人物這一次被禁止入境,他心裡應該知道被禁的原因。砂拉越不需要這種惡質的政治文化,當然,西馬也不需要。
一些政治人物,應該從基本的道德和人性課開始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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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常情況,政黨之間應該是理念和政策之爭,但是,政客為了勝選,在選舉中加入仇恨,挑起情緒,鼓吹粗暴文化,把下流當作光榮。
有時,我感覺這個社會,已經被搞得像是一間瘋人院;人們不必思考,不需要理性,不尊重常識,要怎麼鬧就怎麼鬧,最好把這個社會撕裂,把國家摧毀。
甚麼時候,才能停止瘋狂?
直升機上的罹難者和家屬,不管他們的政黨和族群,同樣值得同情和關懷,因為我們還有人性,除非不是人。(星洲日報/星期天拿鐵‧作者:鄭丁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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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May 6, 2016

鄭丁賢‧混亂的選舉,需要清醒的決定



我在砂拉越觀察的最後一站,是砂州北部的美里。
有人說,這是全馬最適合居住的城市。依偎在南中國海,往內陸伸展出一片平坦大地,空氣清新,道路寬敞順暢,市容整齊乾淨,公共設施齊全。
美里得天獨厚,岸外蘊藏了石油和天然氣,內陸有森林資源;70年代起,經濟起飛,吸引了南砂和中砂人口湧入;在完善的規劃下,發展成為一座現代化的城市。
發展模式,讓美里人數十年選擇國陣,直到上屆州選反風狂嘯之下,美里的3個州議席,有2個首次被行動黨奪下,分別是卑爾騷(Piasau)和埔奕(Pujut)。
這一屆,國陣除了要捍衛依靠大量土著票險勝的士納汀(Senadin),也試圖借助阿德南效應,贏回卑爾騷和埔奕。我跳上市議員吳克成的車子,他是熱心誠懇的美里人,主動建議載我先遊車河。
美里予人的感覺是平和的,但是,眼前的海報和布條之多之大,卻比古晉和詩巫更上一籌,特別是埔奕候選人許慶璋的個人造型,幾乎是淹沒了市區各個角落。
許慶璋是聯民黨人,以國陣直屬身份競選埔奕。猛男相貌,貓王腮鬍,即刻將人震懾。美里人,乃至砂州人,幾乎都知道許慶璋。擁有商業王國之外,他的政治雄心,同樣遠近知名。
埔奕向來是人聯黨選區,發生人聯和聯民的交戰後,阿德南曾經宣佈交給人聯黨上陣。不過,最後出乎意料,交給聯民黨的許慶璋上陣。
許慶璋打出“前進吧,美里”的主題,投下大量資源,轟轟烈烈的打這場選戰,大有不贏誓不罷休的決心。
許慶璋的強勢人格,爭議性的作風,在選舉中會是獨領風騷,還是格格不入,只有美里人能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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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緩緩進入美里市區卑爾騷(Piasau),眼前是陳超耀的海報,上面寫著:“請給我一個機會。”很低調。
陳超耀是人聯黨寄以厚望的新領導層的一員,人聯黨重組之後,他出任秘書長,和主席沈桂賢一起挑起重振人聯黨的重擔。
我在陳超耀的競選中心,看到年輕的專業人士艾歷士正在做競選義工,忙著整理競選海報和傳單,準備到處派發。
我問他為何幫助陳超耀?
“他曾經幫助我,我只是在幫回他。”他回答。
艾歷士留學歸國,娶了一位外籍太太。為了申請合法身份,他必須從美里飛到布城辦理手續。
“你知道的,政府部門的繁文縟節,我跑了很多趟,每趟要花1千令吉,還是不得要領。
“這時,我的父親建議我找陳超耀幫忙,其實,我心裡很掙扎,當時我還是反對黨支持者;不過,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我去他的服務中心,見到了他。
“陳超耀一口答應,接下資料。一個星期後,申請獲得批准。”
美里人都知道,有事情,找超耀;包括兒子半夜被扣留,老婆凌晨生孩子,一通電話,陳超耀就到。
見到陳超耀,風塵僕僕,他從外頭拜票回來。連續幾個星期奔波,他掩飾不了疲態。
問他這次勝算如何,他搖搖頭:“很困難,只能盡力而為。”
人聯黨連遭敗仗,讓他不敢有較高的期望。
針對美里人的想法,我問了吳克成的意見。他說:“反風雖然緩和,畢竟,吹過後留下痕跡,很多華人已經定型,認為還是需要反對黨來制衡,這對超耀是一項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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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美里,選舉卻很不平常。除了財團背景的許慶璋,服務見稱的陳超耀,還有行動黨新生代領袖林思捷,行動黨寄以厚望要打入土著社會的巴魯;走激進砂州本土路線的房保德等等,都在爭美里政治的一席之地。
午後的美里茶室,幾個中年男子在享受茶點,這是美里典型的悠閒生活。我趨上前,和他們聊起選舉。
其中一人對我說:“太多候選人,太多政見,我們看得眼花繚亂,很多東西都不明白。”
“美里人希望過好的日子,也想看到政治平衡,不願意任何一方獨大,所以我們內心也很矛盾。”另一人有自己的見解。
很多美里華人,乃至砂州華人都還在猶疑,面對投票抉擇。然而,他們一票的去向,將是華人政治未來的取向,不僅決定朝野之分,也關係地方、財團、黨派之爭。
在矛盾和猶豫之中,終究必須清醒和理性,作出對華族最有利的決定。(星洲日報/非常常識‧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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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4, 2016

鄭丁賢‧選舉中的潛水人



在砂州活動的政黨人和新聞工作者,幾乎都在問同樣的問題:為甚麼選情這麼冷?選民到底在想甚麼?
這個現象,在主要城市――古晉、詩巫、美里特別明顯。
我在古晉見到一位來自西馬的行動黨州議員。他對砂州並不陌生,5年前就已經來過砂州助選。
“5年前提名後的第一天競選,古晉市區的講座會,可以說是萬人空巷,情緒熱爆;不是我們帶動民眾,而是民眾的熱情在催促我們。”
這一次,同樣是第一天競選,火箭的最大型講座,只有二三千人,少了一半以上,接下來每況愈下,場面跌到百多或數百人。期待中的超級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人數回升到一兩千人,依然遙遙不及當年。
“這種情況讓我們擔心,行動黨向來是靠造勢和動員,催谷人數和士氣;如今沒有了人潮,選戰很難打。”他補充說。
火箭的“美祿桶”捐款箱,提供了另一個訊息。
我在一個行動黨的集會上,看著美祿桶從一隻手傳到另一隻手,傳來傳去,卻很少停下來;平均每10人,只有一兩個掏出小鈔。
換成以前,大家搶著捐款,一出手就是50令吉大鈔,還有投下一捆的。捐款代表了強烈支持的意願,比出席更可能化為選票,意味很大。
然而,如果以為只有行動黨在擔心,那就錯了;國陣的競選人員,也同樣頭痛。
人聯黨以為透過阿德南效應,以及沈桂賢形象,可以吸引選民到來。這項假設只對了一部份。出席國陣講座會的人數的確比過去多一些,但是,稱不上有熱潮;況且,我走了幾個場合,看到很多出席者都是身穿黃衫的黨員,以及本來就傾向人聯黨的中老年層。
人聯黨打著重新出發的口號,激發了部份黨員和支持者的士氣。然而,這種激情並沒有明顯的擴散到選民之中,除了阿德南在石角站台那一次,其它集會稱不上踴躍。
一位人聯黨的助選人員坦誠的說:“這不是好現象。華人缺乏反應,可能正是我們所擔心的,阿德南雖然形象好,聲望高;但是,卻沒有辦法轉換華人的選票,最後是一場空期望。
“我們實地調查,華人回流國陣不明顯,大概只有10%,而一旦火箭發動大攻勢,可能這10%都保不住。”
以行動黨上屆在華人為主的各個州議席動輒狂勝5千、8千票,若是區區10%回流國陣,只可能贏回1到3個邊緣選區,不會影響大局。
選民的冷淡確實吊詭。古晉石角中公學校校友會會長鄭和健分析:“到目前為止,大概只有40%的華人選民表態支持反對黨或是國陣。
“其餘的60%,到目前還是在潛水,看不到他們在哪裡。他們不出席任何一方的講座會,也不公開投票取向。”
行動黨歸咎阿德南禁止西馬演講人入境,影響出席率;土生土長的鄭和健認為:“他們不瞭解砂拉越人,大部份砂州人不反對阿德南的做法,包括行動黨的支持者;這是砂州自主權的表現,自主權比聽演講重要太多了。”
從政治觀察推測,選民對兩邊都抱持冷淡態度,很可能是早已有所決定。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再需要大張旗鼓,也不用出席講座會去瞭解政黨和候選人。
或者,選民已經厭倦政治,缺乏參與的推動力;因此,他們不但缺席集會,也很可能不出來投票。
“行情這麼差,生活沒有改善,反對黨幫不到我們,國陣說發展又做不到,誰贏了對我們小市民都無關;他們競選像是做戲,我才沒興趣。”雜貨店的老闆娘這麼告訴我。
60%的潛水者,究竟是在反對黨這邊?或國陣這邊?還是不站邊?沒有人能夠確定,或許他們自己也還未決定。
但是,他們肯定決定選舉的結果。
(星洲日報/非常常識‧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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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May 1, 2016

鄭丁賢‧石角三角戰與華人意向



古晉的城市廣場,阿德南站在舞台上,大約2千民眾,大部份是華裔,聚精會神的期待他的宣佈。
這是競選以來,阿德南第一次到古晉華人區助選;他站台的對象,沈桂賢醫生,就在他身邊。
高潮終於來到,阿德南開口:“如果要華人代表進入內閣,就把票投給人聯黨吧!”
旁邊的阿賢張口笑了,這算是一個委託(endorse)吧!沈桂賢是人聯黨的主席,內閣若有華人代表,他將是第一人選。
南哥看到阿賢的笑容,打趣的說:“沈醫生笑了,因為他知道一旦勝了,就可以像他父親一樣了。”
台下的支持者用力鼓掌,也用笑聲作為共鳴。他們知道,阿賢的父親丹斯里沈慶鴻曾經擔任第一副首長,那是砂州華人能夠做到的最高職位,也代表華人在州政府的最高權力。
這是砂州國陣的傳統,從60年代起各族分享政治權力,而人聯黨作為華基政黨,一路來都出任這個職位。
但是,2011年人聯黨慘敗,連原任主席陳康南都落選,史無前例的失去了華人第一副首長位子。
而本屆選舉,人聯黨的訴求之一是讓華人參與執政,回到政治主流;這也是阿德南的願望,他說過要組成一個包含所有族群的州政府。
如果恢復華人的第一副首長職位,沒有人懷疑沈桂賢是內定人選。
阿德南的談話,讓台上的沈桂賢笑得燦爛,台下支持者也受到鼓舞。冷不防的,阿德南補充一句:“贏了再說吧!”
不虧是冷面笑匠本色。阿德南把所有人都帶回現實。
要沈桂賢擔任副首長看來不是問題,但是,這並不是阿德南所能夠決定,如果沈桂賢再次落選,一切都是空談。
阿賢有沒有機會入閣,乃至擔任第一副首長,是由石角(Batu Kawah)的選民來決定。
這個選區在古晉市外圍,屬於半城鄉選區,華人選民近60%,其餘是達雅和馬來選民。
上屆州選,行動黨的新人周宛詩上陣,以微小多數票擊敗人聯黨舊人陳如飛。人聯黨第一次輸掉這個州議席,一方面是反風帶動,另一方面是人聯黨的內鬨抽後腳導致。
這一次,沈桂賢以重量級身份打石角,是以安全為考量,這是古晉勝算最高的華人區。人聯黨的算盤中,如果石角都不能勝,那大概全砂都要全軍覆沒了。
石角有馬來人和達雅人的穩定票,而這個選區的華人,主要是中下階層,以小商和小農為多數。他們的意識形態不像城市選民那麼強硬,政治傾向比較中立,民生需要也比較迫切。
這個選區對阿賢應該很有利。他的形象專業清新,沒有政治包袱;何況,對手阿詩擺脫不了5年前的稚嫩,未能和選民建立密切聯繫,加上缺乏政治資源,服務口碑不怎麼好,預料中間選民會跑票。
但是,一個怪人加入戰圈,打亂了人聯黨的如意算盤。
說劉天亮是怪人,古晉人多數同意。他是一位發展商,原本是聯民黨員。一年多前,他估計可以代表國陣上陣,開始了他的政治旅程。
他用自己的財力,給石角的華校、神廟、社團撥款,名聲漸起;接著,他打民生牌,居民面對道路、路燈、水災、垃圾各種問題,只要向他投訴,三兩天他就派出工人和設備,解決居民的問題;許多地方居民對他產生好感。
他要競選的意圖非常強烈;但是,當阿德南沒有委派他為國陣直屬候選人,他退出聯民黨,以獨立候選人身份攻打石角。即使阿德南和納吉親自要他退選,他也不為所動。
常識告訴大家,獨立候選人在這個人聯黨和行動黨對決的選區,絕對沒有勝出的機會,不過,這軟化不了劉天亮的意志。劉天亮沒有清楚的說明非選不可的理由;不過,人聯黨相信,他惟一的理由,就是要沈桂賢落選。
只要劉天亮分散了國陣的票,行動黨的周宛詩就能從中得利;阿賢一旦落選,副首長位子化為烏有;統帥落馬,人聯黨也可能從此泡沫化。
這一戰,是砂州選舉最有看頭之役。副首長、華人參政、人聯黨中興,都看這一場選舉的結果。
而華人的政治意向,是回到政治主流,還是堅守反對陣營,又或者急公近利,也會在石角印證。(星洲日報/星期天拿鐵‧作者:鄭丁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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