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s

Sunday, February 22, 2015

鄭丁賢‧過年,是大家的事


親愛的拿鐵:
過年已經很形式化,就是同樣的飯局、紅包、新年歌、舞獅……,年復一年,還有甚麼意義嗎?
怕過年的小羊
親愛的小羊:
我瞭解你的感受,有一陣子,我也和你有同樣的想法,覺得過年很麻煩,譬如塞車、吵鬧、行禮如儀的風俗,加上悶熱,所以,新年就干脆“避年”,找個沒有農曆年的國家旅行去,圖個清靜。
但是,後來我的想法有點改變。過新年,不是自己的事,而是眾人的事;你怎麼過新年,會影響到其他的人怎樣過新年。
你自己圖個清靜,固然可以怡然自得一番,但是,你的親人、家人、朋友呢?缺少了你,是不是一個遺憾?
過年,如果只是當成自己的事,那就有點自私;如果是大家的事,則是一種共同的付出,共同的分享。
就像是紅包,你不喜歡,就可以說它就是一種物質主義;但是,換一個角度,給與收之間,是一種付出和分享;其實,它沒有那麼的物質化,而有它本身的精神價值。
小時候,我住在華人和馬來人混合區。
年初一打開大門,已經有一群友族的孩子,排成一條長龍,等著拿紅包。
祖母沒有一絲不悅,而是耐心的一個個派紅包,小孩們拿了高興而去,準備明年再來,祖母派完了,也準備明年繼續派。
這是老一輩的生活智慧。生活在這個國家,就是付出和分享。
擴大來看,這個國家,整個社會,都需要有共同的節慶,一起參與慶祝,藉一個機會,通過一個場合,醞釀共同的情感。
譬如,以前我認為撈生是俗氣的一回事,撈生的食物也稱不上健康;然而,後來逐漸領悟,大家用筷子把盤子裡的東西挑上空,不同的顏色形成繽紛,上升後降落,像是孩提時的遊戲,充滿童真。
而大家口中唸唸有詞,是對未來一年的祈願,它本身就是一種美感。
而今許多的新年聚餐,友族也參與撈生,新鮮好玩的同時,消除了彼此間的陌生感,舉起筷子,不也是同撈同煲。
今年的大年初一,我在酒店用早餐,酒店請來獅隊助興,咚得隆咚鏘,把大家的心緒都分散了。
餐廳裡的人,很多都湧前去看舞獅,我稍微觀察,人群中多是馬來同胞,包括酒店的職員和住客,以及一些外國人,他們都看得入神,津津有味。
獅隊裡有財神,大大的頭,上面是卡通造型,友族孩子愛極了,衝上前和財神逗樂。而財神看到孩子趨前,樂得玩在一塊。
對華人而言,舞獅很尋常,有時候還覺得煩。
但是,對於友族和外國人,觀感不一樣,他們感覺新鮮有趣,是他們樂於接觸的異質文化經驗。
和70、80年代比較,當時舞獅是一種禁忌,被認為會引起社會不安,而被排斥禁止。
開放舞獅之後,要怎麼舞就怎麼舞,還有友族的獅團,也有國際比賽;它沒有嚇著或激怒友族,反而成為共同的生活經驗。這不也是社會的進步嗎!
於是,過年也不只是華人的事,而是所有人的事。
小羊,不用怕過年,用超越自己的角度看過年,或許你也會領略到眾人的樂趣。(星洲日報/星期天拿鐵‧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點看全文: http://opinions.sinchew.com.my/node/35672?tid=42#ixzz3SRZv7rI6 
Follow us: @SinChewPress on Twitter | SinChewDaily on Facebook

Friday, February 13, 2015

鄭丁賢‧大馬必須超越“馬來人的困境”

2015-02-13 10:10
馬哈迪在台上,站著連續講了2個小時,沒有停頓,間中只喝一兩口水;他可以一直講下去,因為他感覺到台下的聽眾正在被他打動。
題目是“馬來西亞的困境”,有很大的發揮空間,可以和他的著作《馬來人的困境》作對照,相輝映。
他從獨立之前說起,談到各族的差異,優勢和弱勢。他提出的觀點,和半世紀前書中的內容,可以說相當一致。
馬來人的農業文化,導致他們缺乏競爭能力;華人的商業基因,導致他們經濟實力強大;馬來人願意分享政權,但華人必須以經濟蛋糕交換;馬來人需要政府照顧,但也要放棄柺杖;華人面對政策的限制,但依然取得很大成就;新經濟政策有正面作用,但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達到目標……。
如果你過去幾十年生活在這個國家,這些論點絕對不新鮮,因為你就是這項政治工程下的製成品之一。
馬哈迪的認知盲點,在於他太過相信過去,以致他一直停留在以前。他沒有意識到,世界變了,國家變了,馬來人變了,華人也變了。不能依舊用過去的思維,來看待今天的社會;如今全球化之下的開放、競爭、民主、自由、績效,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把過去的價值打得支離破碎。
《馬來人的困境》已經不適用於現在,大馬必須超越“馬來人的困境”了。
然後,他繼續演講。
他自認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慧眼,所以屢次選錯接班人,從慕沙希淡、安華、阿都拉,以至納吉,一錯再錯。
他說,如果他是現任首相,他會選擇辭職,箭鋒直指納吉。
他想不出他在任時有做錯過甚麼;他說,如果時光重來,他依然會做同樣的決定。
他卸任之後不斷批評在位的首相,原因是他要看到這個國家走在正軌,一旦有問題,他責無旁貸,必須指正批評。
或者,他忘記了,其實他的接班人,基本上都在延續他的政策,做法雖然有些不同,班底不一樣,然而,路線是一樣的。
從第三者的角度,這些接班人的最大問題,就是走不出馬哈迪的影子,不敢做重大的變革,空有權力而坐失良機,更何況,他們缺乏馬哈迪的強勢作風,所以兩頭不到岸,隨波逐流。
值得一提的是,他談到華人,以及中庸。
他承認,幾次大選,特別是1999年,當他流失馬來人支持的時刻,是華人站在他這一邊,讓他繼續贏得超過三分之二議席。
或許華人會有所遺憾,過去支持馬哈迪的選票,沒有改變馬哈迪的思維,沒有轉化為真正的開放和進步。
馬哈迪自認是中庸的,他也反對極端主義如IS,反對杯葛華人商家。
只是,馬哈迪的中庸是有局限的,他並不反對土權,以及伊斯蘭連線,他依然為土權護航,聲稱土權是在做巫統做不到的事,特別是捍衛馬來人的權益。
不管怎樣,馬哈迪的演講是動人的,他依然有魅力;人們應該尊重他的發言,有時候也的確需要他站出來講話。
然而,兼聽則明,接受他的一部份,也要置疑他的另一部份。(星洲日報/非常常識‧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點看全文: http://opinions.sinchew.com.my/node/35625?tid=34#ixzz3RcfWN21M 
Follow us: @SinChewPress on Twitter | SinChewDaily on Facebook

Friday, February 6, 2015

什么是中东问题?

什么是中东问题?说白了就是1947年联合国强行通过將巴勒斯坦分割成两半,一方归犹太人建立以色列国;另一方归阿拉伯人建立巴勒斯坦国。在所有的阿拉伯国家反对下,犹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1948年宣佈成立以色列国。从此中东成了阿拉伯国家与人民向犹太人斗爭的火药库。虽然间中有曲折离奇的停火、爭议与谈判,甚至出现建交化敌为友(如埃及于1980年与以色列建交互换大使)和所谓以巴和解的奥斯陆协定(1991年),但以巴之间的问题直到今天(从1948年算起到2015年,已是67年,巴勒斯坦立国仍然悬而未解),还是阿拉伯人民的心头之恨。

究竟「中东」这名词如何由来?而它又包含什么国家和地区?简单地说,早年欧洲人或欧洲世界以自身为中心,靠近欧洲的国家成为「近东」(Near East),如土耳其及阿尔及利亚等;在中间地带的称为「中东」(Middle East),如巴基斯坦、以色列。但隨著时代的发展,近东的国家也被列为中东了。

至于欧洲人眼中的「远东」(Far East)一般是指印度和中国等国了。

由于矛盾与斗爭都集中在中东,而中东问题又特別聚焦于以巴的恩恩怨怨,也就形成所谓「中东问题」,其实就是以巴问题。

「中东」的另外一个称呼叫著「西亚」,也就是亚洲的西部,一般指亚洲大陆的国家,並未包括在非洲地带的北非国家。这只是单纯以地理的形式来划分,如土耳其和伊朗算是西亚国家。

由于西亚不足以代表中东的地理范围,今天世界各国都把「中东」当成一个专有和特定的地理名词。

以下是传统上被称为中东的国家和地区:巴林、塞浦路斯、埃及、伊朗、伊拉克、以色列、约旦、科威特、黎巴嫩、阿曼、巴勒斯坦(加沙地带和约旦河西岸)、卡塔尔、沙地阿拉伯、敘利亚、土耳其、阿联酋及也门。

极端组织復甦

也有人把下列国家和地区列为大中东地区:阿富汗、阿尔及利亚、利比亚、巴基斯坦、突尼斯,前苏联解体后宣告独立的一些伊斯兰国家。

因此我们只能以在「西亚」和「中东」地区的国家列入,但它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大多数是阿拉伯民族(也有伊朗的波斯人及土耳其的突厥人信奉伊斯兰教),而且信奉伊斯兰教的佔大多数。换句话说,中东、阿拉伯与伊斯兰在一定程度上是三合一的(巴勒斯坦的主要民族是阿拉伯人,且是属于逊尼派的伊斯兰教)。

在伊斯兰教中,又分成逊尼派和什叶派,这两个派系也涉及了近些年来的教派斗爭。

就宗教派系来说,伊朗是什叶派的大本营,而沙地阿拉伯是逊尼派的大本营。一般估计,什叶派的人口较少,占穆斯林人口约20%,余者为逊尼派。

在歷史上,逊尼派往往处于主流和主导地位,但在1979年伊朗宗教革命成功后,什叶派开始抬头,也刺激了逊尼派不甘落人之后,决意迎头赶上。

90年代之后,极端的逊尼派在阿富汗建立基地,並得到伊拉克和利比亚等国的支持,导致其领袖奥萨马拉登肆无忌惮地在世界各地燃起恐怖火花;尤其是2001年911恐袭事件成为现代歷史上的最大悲剧。这意味著中东问题已告扩大和变质,不再是局部战爭或通过政治手段谋求和解,而是诉诸恐袭和人肉炸弹向美国和以色列乃至世界展示恐怖顏色。结果激怒西方及爱好和平的国家团结起来,向恐怖主义宣战,这是奥萨马意想不到的结局。在2001年美军扫荡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权,及2003年美军瓦解伊拉克的萨达姆政府,就是毫不容情的报復。

虽然在这之后,美国扶持了阿富汗及伊拉克新政权,但总是安抚不了人心。所谓民主选举代替不了民生,人民仍生活在苦难之中,也给了极端组织借助民怨再度復甦。虽然这个过程是缓慢的;但在2011年一场「阿拉伯之春」的运动又不期然地在突尼斯掀起后,竟然如野火燎原地在中东形成混乱的局面,而给极端组织一个重新整合的机会。

长期独裁种祸根

其因由是这样的:在突尼斯开始而后波及埃及、利比亚、敘利亚及也门的运动是「三无运动」——无明显宗教主张,无强大反对派组织和无外来敌人唆使和利用,纯粹是人民对高物价、高屋价和高失业率的抗议,要求给麵包和食水,但实际触及这些国家欲建长期独裁政权而种下祸根,例如突尼斯的本·阿里在位23年(75岁)、埃及的总统穆巴拉克在位30年(81岁)、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在位42年(2011年死时69岁)、敘利亚总统阿萨德在位30年后,才于14年前將位子传给儿子巴沙尔,还有也门萨利赫也掌权33年(2011年下台时已69岁)。

美国本来以为默许中东一些国家陷入打倒和推翻独裁政权就可为这些国家带来民主,也就有了所谓「阿拉伯之春」的美誉,甚至一些非中东国家也羡慕中东的阿拉伯人民敢于向「家族王朝」挑战,並预言世界各地將会吹响「阿拉伯之春」的號角。

遗憾的是,所谓「阿拉伯之春」竟是触发反美与亲美力量的斗爭;波斯人(伊朗)与阿拉伯人的斗爭;逊尼派与什叶派的斗爭;少数宗派的王权与多数宗派的百姓的斗爭,整个中东不是迎来春天而是乌烟瘴气。

转入2014年,我们又惊讶地发现比基地组织更诉诸暴力与杀人的「伊拉克与黎凡特伊斯兰国」(ISIL)在伊拉克及敘利亚的土地上出现。这是因为美国虽然镇压伊拉克整整十多年且已扶起「民主」政权,但依然无法平靖局面,反而成了恐怖组织的新温床。

如今再加上陷入內战4年的敘利亚一片兵荒马乱,已让ISIL利用伊拉克与敘利亚的毗邻的北部土地建立起一个极为残暴的所谓「伊斯兰国」,两位日本人质被杀害就是一个明证。

由此来看,因为中东问题被放大到无穷尽和没完没了,也就让恐怖分子借此课题大做文章,进而让人对相关组织產生恐惧。

其实,归根究底,在正本清源地对症下药外,也得使用非常手段將新的恐怖组织荡平,不让它们假借中东课题行残暴之实(从支持巴勒斯坦立国到建立大阿拉伯伊斯兰国),否则让极端的恐怖分子一再残害无辜的人,世界將永无寧日了。

http://www.orientaldaily.com.my/index.php/columns/pl3665

Sunday, February 1, 2015

鄭丁賢‧6萬年的人類學,不,是政治學

2015-02-01 10:56
有國內學者稱,馬來人6萬年前已經存在於這片土地。以此推論,馬來人不是外來者。
我嚇了一跳,反應無關誰是外來者;而是――6萬年?
這巔覆了人類學的理論。我唸過的人類學書本,應該要重寫;我也考慮向當年就讀的大學,要求退還部份學費。
但是,仔細一讀,原來,這位理科大學的助理教授查法麗娜,並不是人類學學者,也不是考古學學者。
查女士是醫藥與保健品研究員,她聲稱是根據DNA的分析得到結果;不過,她承認沒有做過實際的DNA檢驗,一切只是推論而來。
原來如此,害得我不能追討學費,人類學書本也要保留下來。
順便翻開人類學,找回咱們的祖宗。
到目前為止最受公認的學說,人類的老祖宗是在非洲出現,黑猩猩學會站起來走路,而不是用四肢爬行,這成為猿人。一旦猿人懂得用火,製造簡單的工具,就演進成為咱們的祖先“智人”(Homo Sapien)。
從非洲開始,智人用了幾萬年的時間,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出非洲,走向世界。
6萬年以前,他們走到歐洲;5―4萬年前,他們走到中亞;4―3萬年前,進入東亞、大洋洲、美洲。
這些分散的智人,再經過幾萬年的進化,成為現代人種。
留在非洲的形成尼格羅人種,在歐洲的是高加索人種,到亞洲的是蒙古人種(東亞人種),到了大洋洲的成為澳洲人種(澳洲原住民),到美洲成為美洲原住民人種。
這是人類學的非洲起源理論,經歷考古、化石、DNA的重覆驗證,追溯到咱們祖先的足跡。
但是,人類學可能遺漏了,有一群智人在6萬年前無須經過漫長的遷徙,而是坐上外星人的飛碟,幾分鐘內降落在馬來半島,而且不用經過進化階段,成為馬來人。
不可思議!
真正的考古發現,馬來半島發現的最早人類“霹靂人”(Perak Man),經過鑑定,年齡是1萬1千歲。
再補充,那是霹靂人,屬於原始人,尚未進化成為現代人種,所以不是馬來人。而馬來人的形成,不管是來自何方,時間不會太遠,距離現在千年左右吧!
查女士的推論,無端端推前了5萬多年;原因呢?只是為了顯示馬來人不是外來者?
這是政治學,不是人類學。
x x x
人種起源不必太過計較,大家的祖先都是非洲人。
重要的是人類的進步和文明。人類懂得往前看,老祖宗就是這樣,走出了非洲;現代的大馬人,也要往前看,突破局限。
這讓我緬懷推動中庸運動的其中一位馬來顯要G25的成員,阿末莫達(Datuk AhmadMokhtar)。
阿末莫達曾經出任秘魯大使。1996年,秘魯的馬克思叛軍挾持人質,轟動國際。阿末是其中一名人質,引起國內關注。
過後,鮮少他的新聞,直到他成為G25的成員,喚起人們注意。
可惜,阿末在上星期因癌症逝世。
他的臨終遺言是:“抱歉,我因為生病,無法在G25扮演活躍角色,然而,不管今後如何,可以確定的是,我和G25的伙伴們一起努力要讓這個國家恢復正常。”
讀了,有一股想哭的感覺。
安息吧,阿末先生,您永遠和我們在一起。(星洲日報/星期天拿鐵‧作者:鄭丁賢‧《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點看全文: http://opinions.sinchew.com.my/node/35503?tid=42#ixzz3QTIgIcRU 
Follow us: @SinChewPress on Twitter | SinChewDaily on Facebook